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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3章 冰戀5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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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3章 冰戀5

許天請老李把這些人都幫著篩選一遍, “你憑直覺,覺得不對勁的人有嗎?”

老李急忙點頭:“肯定有啊,洪濤就是一個, 還有一個在火葬場工作的,我也看他很不順眼,呃, 也不是不順眼就是覺得不對勁吧。”

許天剛要細問, 高勳道:“這兩位結婚了嗎?我們要找的人應該是單身。”

老李一拍大腿,“這倆都是單身,洪濤吧, 呆得很, 要不是實在缺人, 我才不會帶他。那個老廖呢,是我們這兒的老員工了,一直神經兮兮, 包上掛著符,總說遇見鬼了,臨下班前還要念一堆咒語,說不念或是少念了, 鬼就會跟他回家。我的天哪, 這要再早幾年,我肯定舉報他亂搞封建迷信。”

許天多少有些失望, 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不對勁,有些人信鬼神, 又不得不在這裏工作, 自然會變得神經兮兮。

老李又說:“還有這個老廖因為太神經,是個相親困難戶, 快四十了也沒結成婚,這附近的未婚姑娘都被他追過。你說就那麽兩間房,工作又特殊,歲數還不小了,居然還盼著找小姑娘呢,自己啥樣他是一點逼數都沒有啊!看見年輕小姑娘就移不開眼,倒是不耍流氓,但就是不像話。”

顯然老李十分看不上老廖,愛追小姑娘這一點有些可疑,但這種沒自知之明的男性也不少,於是許天又問老李:“您再想想,有沒有對屍體很感興趣,總喜歡接觸屍體的員工?”

老李皺眉,連連擺手:“那倒沒有,雖說都是幹這一行的,可真遇上擡屍的事,都往後躲,沒一個搶著幹的,唉!吃苦耐勞的精神都忘了,越來越不像話了。”

高勳笑了起來,“您遇上屍體會往前沖嗎?”

老李馬上聽出他的意思,不悅道:“我現在年紀大了,這不是帶徒弟了嗎?什麽事都我自己來?累死我也幹不完啊。反正我年輕那兒可沒像他們幹活這麽挑三揀四。”

許天又問他:“洪濤呢?他是新人,遇到這事也往後躲嗎?”

“那倒沒有,這次你們那兒叫車,我一跟他說他就去了。”

“我們離開解剖室後,他去哪兒了?有沒有不適的反應?跟你們抱怨過嗎?”

“他一直在前邊學化妝呢,倒是沒說過什麽,我還問過他,他只說是具女屍,都長蛆了,我再問到底怎麽回事,他說他也不太清楚,警察正在查。”

許天皺眉,洪濤這是嘴嚴?還是說跟大家不熟,才沒說其他調查結果?

其實嘴嚴挺好的,但怎麽說呢,不太符合人性,跟帶自己的師父都沒說。

她把檔案篩選一遍,又詢問了各人情況,最後把單身的,離異的,夫妻兩地分居的都挑了出來,一共有七人,包括老李說的洪濤和老廖。

老李一個個地跟他們介紹這些人,又找來出勤表,確認他們的工作時間,他確實是包打聽,離異的那位相親成功了,只是男方孩子不想要後媽正在鬧騰。

因工作分居的兩個中有一個跟附近的小媳婦搞上了,總偷著見面,反正沒他不知道的。

最終層層排除後,只剩下洪濤、老廖跟一位姓鐘的司儀。

老李說鐘司儀正跟妻子鬧離婚,“老鐘這人跟誰都沒什麽交情,人緣一般,還不愛說話,而且最近他很喜歡去火化室,經常請假。”

“最近經常去火化室?那總請假也是最近嗎?”

老李點頭:“沒錯,不信你們查下出勤就知道了。”

許天覺得鐘司儀嫌疑很大。

蘇主任馬上道:“我這就把人叫過來。”

高勳一直在旁邊看著,許天也不好忽視他,問道:“高教授覺得呢?要不先問問這三個人?先看看他們有沒有作案動機和時間?”

“好啊,你安排吧,我只是陪同。”

許天卻總覺得他在監視、觀察自己,反正是讓人很不舒服的感覺。

蘇主任先把鐘司儀叫來,許天一看他那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就皺眉:“你昨晚沒睡好嗎?”

鐘司儀苦笑著點頭:“最近一直睡不好,白天也沒空補覺,看起來可能沒精神。警察同志,你們找我什麽事?”

許天問了他最近的作息和工作之餘的消遣。

他嘆口氣:“我能有什麽消遣,就是上班工作,下班吃飯睡覺啊。”

高勳突然插嘴:“那是有什麽壓力嗎?作息正常工作正常,怎麽會睡不好覺?”

鐘司儀眼神閃爍,往後退了兩步,試圖躲避大家的打量,“可能入夏了,天熱吧。”

許天一聽就知道他在撒謊,正要細問,就聽高勳說:“鐘同志,不說實話的話,你會成為命案嫌疑人,希望你不要浪費我們的時間。”

鐘司儀嚇了一跳,“啊?什麽命案?老廠那具女屍嗎?這可跟我沒關系,我……我……”

他看了眼蘇主任,嘆口氣,還是說了實話:“我得了肺癌,晚期了,看不好了,沒跟單位說,是想站好最後一班崗,我……”

蘇主任嚇了一跳,“什麽?癌癥晚期?老鐘,你怎麽不早說呢?都病了還站什麽崗,上什麽班?你那工作又不是沒人能替!”

鐘司儀苦著臉,似乎還想解釋,可見高勳銳利的眼神一直盯著自己,他無奈道:“其實我是想死在崗位上,這樣的話咱們單位撫恤金肯定少不了,我孩子還小,老婆又不是正式工。”

蘇主任一時無語,“你這……你這真是離譜啊。”

許天沒想到高勳這個心理專家還真有點能耐,一眼看穿鐘司儀,確實節省了不少時間。

她問鐘司儀:“你經常去看火化,不會是在考慮自己的身後事吧。”

鐘司儀一屁股坐在旁邊椅子上,“沒錯,我一開始很不甘心,總覺得自己倒黴,憑什麽是我啊,我抽煙也不多,火化室的鍋爐工是個大煙槍,一天半包的抽都沒事,我一個禮拜也抽不了一包,怎麽就肺癌了呢?一發現還晚期了!不過經常看人火化,我也想開了,最後都是塵歸塵,土歸土,珍惜眼下就行了。我最近經常請假去看我女兒,她上初中呢,我送她去上學,有時候還躲在外邊看她上課,多陪一天是一天。”

許天眼眶有些濕,“該再想想辦法,癌癥最要不得的心態就是等死,也許看看中醫,找點偏方能有效呢,哪怕延長一下壽命也好。”

鐘司儀看出她的善意,“謝謝你姑娘,找過幾個醫生,都說沒辦法了。唉,我女兒以後長大要能像你一樣有好工作,還這麽漂亮利落就好了。”

這話把蘇主任都說哭了,“你說你這人,病了你倒是說啊,撫恤金我們幫你爭取,現在操什麽心啊。現在的關鍵是你要好好休息,好好養病,許同志說得對,再找找靠譜的醫生,萬一有奇跡呢?”

鐘司儀唉聲嘆氣地對大家表示感謝,許天又覺得有些奇怪,他不是已經看淡生死,只想珍惜眼前時光嗎?那該樂觀啊,怎麽還是愁眉苦臉的?

不過人家是癌癥病人,再樂觀也笑不出來吧。

謹慎起見,她還是問了鐘司儀在哪家醫院看的病,準備一會兒去調取一下病歷看看他有沒有撒謊。

鐘司儀走時,腳步特別輕*快,許天看著他的背影,還是有一絲疑慮。

高勳卻已經在看老廖的資料了,“這位也不太可能,不過還是見見吧。”

老廖瘦高個,長方臉,頭發淩亂得跟雞窩一樣,眼神倒是炯炯有神,一進來看見許天,他馬上笑得諂媚,還把手往褲子上擦了擦,要跟許天握手。

許天還沒擡手,高勳已經拉了他一把,讓他坐到旁邊椅子上,“坐下說吧,聽說你能看見鬼?”

老廖本來註意力都在許天身上,顯然老李對他的評價很準,看見年輕姑娘就盯著,不過高勳一句話就讓他轉移了註意力。

他興奮道:“沒錯,可這事不能說啊,領導找我談過,不能搞封建迷信,可我真能看見,同志,你也是同道中人嗎?唉,我也是放不下啊,怕把我媽氣死,要不然我早去鐘南山當道士了!降妖除魔才是我的任務!”

蘇主任聽不下去了,剛要呵斥,高勳擺擺手,“沒事,我挺感興趣的,正好跟他聊聊。”

老廖得意地斜了蘇主任一眼,說起了他在殯儀館見鬼的事,許天不耐煩地聽了會兒,無奈道:“所以你一個鬼也沒見過,只是聽到聲音?水管、暖氣管、下水道都會因為氣溫變化發出聲音,衛生不達標的話還會有老鼠蟑螂,房頂的撞擊聲有沒有可能是鳥類?廖同志,我看你只是膽子小吧,聽到點動靜就說在鬧鬼?”

老廖有些不悅,對許天的好感瞬間消失:“你根本不懂,鬼來了有氣場,而且溫度會下降,我真能感覺到。”

“你沒聽過嚇到後背發涼,嚇出一身冷汗這種話嗎?受到驚嚇確實會有寒意。”

老廖卻固執己見,一直說有鬼,蘇主任有些無奈,小聲跟許天說:“許同志,他就這樣,以前找他談過話,後來不明著說了,自己搞些符啊咒啊,就沒停過。”

高勳倒是很喜歡聽老廖這些話,細細問著。

許天看不出疑點,幹脆先去找洪濤。

洪濤來殯儀館時間短,哪怕萬事通的老李也不了解他的家庭情況,倒是他自己跟許天說過一些。

洪濤見她來了有些驚訝,“許法醫,要解剖嗎?我去給你打下手。”

“不急,還沒找到家屬,我想先跟你聊聊,你媽媽的病好些了嗎?”

“一直是老樣子,得用藥養著,幹不了重活。我爸沒了,我爺爺奶奶跟著大伯家,只我媽一個人在家裏,我想去南邊特區打工,都不敢去,生怕我不在,她病重了沒人管,只能來殯儀館。”

洪濤又說起了他來殯儀館的理由,許天誇他孝順,又問:“談過女朋友嗎?”

“沒有!”洪濤似乎有些羞澀,眼睛都不敢看許天。

許天笑道:“一次也沒有?是沒遇見喜歡的女孩?”

“遇見了也不敢追,我不把我媽當累贅,可別人不行啊,再說我只是個臨時工,哪個姑娘肯嫁給我?”

許天閑聊幾句,突然轉移話題,“今天是你第一次接觸屍體嗎?”

洪濤突然僵住,眼睛先是往下掃了眼,又微微擡起,吞咽著口水,僵硬地笑著:“也不是,第一次是我爸,他得的急病。那年我九歲,放學回家不知道我爸去世了,還推他起來給我做飯。”

許天皺眉看著他,剛才他那個動作和表情顯然是驚恐不知所措,如果他只是想起他爸,應該是傷感或感慨的神情吧,這不對勁。

而且洪濤小時候跟屍體相處過,她想起高勳的話,急忙問:“然後呢?你跑出去喊人了?還是一直陪著你爸,你媽什麽時候回的家?”

“我見他醒不了,就去外屋寫作業,等我媽回來我作業都寫完了。我媽罵我爸太懶,大白天躺著,等做完飯去喊他,才發現我爸沒了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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